“城市道路清掃保潔作業標準”規定,一級道路每平方米的灰土不得超過5克。一個打掃三級道路的環衛工表示,雖然要求不像一級道路那么高,為了合格也必須經常加班,“從清早4點起來,差不多要干到下午6點。”
一級道路每平方米不超過5克灰土,從實際效果來看,這個標準不算特別苛刻,但是,如果保潔的人手太少,設備也不升級,這個標準就會顯得苛刻了。掃三級道路每天要工作14個小時,掃一級道路要多久?如果西安環衛工人們普遍要靠加班才能合格,說明他們的平均工作量是超負荷的。造成問題的原因不是“以克論凈”的標準太高,而是當地環衛力量不足。
“以克論凈”是寧夏中衛市首提的,這個項目獲得了中國人居環境范例獎。2015年7月,住建部領導提出全國各個城市都要學習中衛市的經驗,隨后,不光西安,河南、河北、山東、重慶等地都出臺過相關規定。但中衛搞“以克論凈”有個前提,就是大幅度提高了環衛工人的待遇,月工資增加至3000元,是當地最低工資標準的2.2倍,還將環衛工人全部納入養老、醫療等保障體系。如果說,“以克論凈”在中衛是“淮南之橘”,“提高環衛工人待遇”就是供南橘生長的水土。西安或者別的什么地方想要移植它,也得先調好水土,否則果樹搬來了,也只能長成“淮北之枳”。
環衛工人的待遇不見漲、高效率的保潔工具不配發,“以克論凈”的標準或許暫時能跟上,但這是靠工人每天加班、透支體力硬扛出來的,不可持續。環衛機構大多已經企業化市場化,曾有媒體披露,清潔清洗行業普遍采取按保潔人員人數計算承包服務費的方式,服務費較低,是企業不愿提高職工待遇的直接原因。環衛工人不但收入低、勞動時間長,還常常面對刻薄甚至違法的“單位制度”而無力反抗,保護不了自己的合法權益。所以,要移栽中衛的“南橘”,地方政府和相關部門必須根據本地實情,測算出不同等級道路的清掃保潔成本,同時配以政策手段,切實保障好環衛工人的合法權益,合理提高環衛工人的待遇。簡單粗暴地“以克論凈”,勢必損害環衛工人的合法權益。